珀耳修斯是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达娜厄所生,曾英勇地杀死蛇发女怪梅杜莎,并取下了她的头(她的每根头发就是一条蛇)。雕塑家所塑造的是一位健美的胜利者的形象,他右手执刀,左手高举梅杜莎的首级,站立在女妖的身体上,雕塑精确的裸体,显示了雕塑家精湛的解剖学功力和艺术修养,具有米开朗基罗的风格特点。样式主义雕塑过分注重形式美感,作品精致而宏伟的形态结构,使人体被塑造得既概括又有变化。 运女神的垂青加上自身出从的才华、擅长奉迎的天性,吕利由最初的厨房小厮成为“御前音乐监督”乃至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私人秘书之一。十七世纪下叶,吕利在巴黎音乐界一手遮天,权势直逼城中贵族。算起来被他遏制打压的艺术家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与他合作过30多部宫廷芭蕾的喜剧作家莫里哀,还有巴黎人夏庞蒂埃,由于在歌剧方面难以出头,夏庞蒂埃的成就主要是宗教音乐。好在此人当时年纪够轻活得够长,吕利一死便被启用。路易十四甚至在1684年颁布法令:没有吕利特许的歌剧不得在全国的任何地方上演,这在当时是极高的荣誉,所以吕利死的时候已经是个富翁. 吕利的死因让人有点哭笑不得。那时的乐队指挥用的还不是轻巧的指挥棒,而是一种类似于现在军乐队中那种上下摇动的大杵。在1687年的一次庆祝太阳王大病康复的庆典上指挥《感恩赞》时,吕利不慎被这种大杵击伤了脚,死于感染(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有抗生素的时代欢呼吧)。 我们应该忘掉那从小被烙在脑子里的四个大字:德艺双馨。作曲家里恐怕只有恶魔般的瓦格纳在“坏”的方面才可以和吕利有的一拼。但是就音乐造诣、艺术贡献来说,吕利这个名字是绝对不该也不会被忘掉的。他的音乐里虽然没有勃拉姆斯式的悲天悯人,也没有老贝同志的宁折不弯,但他给后人留下的是悦耳、平衡、完美的旋律、对几代法国音乐家的影响以及歌剧的重要分支:法国抒情悲剧。 法国人对自己国家文化的保护和偏爱是令人钦佩的。从如今他们对美国电影的自发抵制就可见一斑。而这种传统似乎由来已久。在吕利那个时代,英语歌剧自珀塞尔死后便断了生机,德语歌剧的繁荣还要再等上一百年一个姓莫扎特的小子的降生。而意大利正歌剧在欧洲所向披靡,A•斯卡拉蒂、波尔波拉、哈塞、格劳恩等人如日中天。但法国人因始终坚守自己的民族个性,才有了抒情悲剧这种极为特殊的艺术体裁。 我手头这张《珀耳修斯》录制于法国塔菲尔音乐家巴洛克歌剧院,年份不详(谁让它是张盗版)。《珀耳修斯》首演于1682年,吕利的晚期作品,共四幕。故事取材于古希腊神话。和那时期大多歌剧一样充满了对神权、君权和男权的赞美。 序曲明快不失庄重地奏出关于一个英雄的主题。最先出场的是埃塞俄比亚的王室成员。他们的国家受到蛇发女妖美杜莎的威胁,正煞有介事地商量对策。此处与其说用的喧叙调不如说是配乐唱白。众人散去后,王后的妹妹独自唱起:“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心,不再思念……”和意大利正歌剧不同,这种抒发闺怨的咏叹调哀伤而轻快,女演员也并未落得绷着劲儿一站老半天咿咿呀呀没完没了的下场。感觉抒情悲剧的喧叙调和咏叹调的界限并不分明,甚至让我想到离彼时二三百年起于英兴于美的音乐剧,只是有一股浓浓的巴洛克味儿:)接下来公主和未婚夫闹着别扭出场,一个嚷着:“别假装了,你不爱我”一个辩着:“相信我,我爱你”情绪激动但音乐却不刺耳,这一架吵得难以置信地好听(人物关系有点乱,公主的未婚夫居然是国王的弟弟,叔叔和侄女?怪不得古希腊会被罗马灭掉……)。随即王后妹妹的声音加入进来,三个声部在这个三重唱中各司其职,急而不乱。直到优美抒情的结尾:“爱怎么会引起这么大恐怖,如果永不让人烦恼,那爱情多么美妙……”值得一提的是次男高音Olivier Laquerrer,他一人分饰两角,先是威武的国王刻甫斯的光辉形像,后来一转竟变成被诅咒的女妖美杜莎,诙谐至极。 抒情悲剧并不讲究技巧的炫耀,听它不会有被女高音刺破耳膜的危险(想想《魔笛》里夜后的咏叹调吧,那简直不像人唱的)。由于法国人对舞蹈的偏好,在剧中加入大量芭蕾是抒情悲剧的一大特点。在表现庆典、狩猎、祭祀等场景时,那些或高髻长裙或劲装佩剑的男女舞蹈演员的出场十分养眼。显示出法国人挥洒浪漫的民族个性。使得法国抒情悲剧成为当时唯一可以与意大利正歌剧分庭抗礼的歌剧艺术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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